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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仇
战斗不息的贺仇

     都兴华 刘友琢
 
  1941年11月19日拂晓,秋风萧瑟,乌云布满天空,大地一片漆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优秀的共产党员贺仇、杨润年及6名群众,被投降派匡玉洲的匪兵秘密坑杀在牟平县六区神通村的汉河之滨····
  寒夜中,久久荡漾着烈士们高昂的口号声——抗战无罪,共产党万岁!滔滔汉河,为之呜咽;巍巍昆嵛,为之作证。岁月流逝,烈士们鲜为人知的英名,四十二年后终于闪耀在牟平革命的光荣史册上。
(一)
  贺仇原名贺先勤,1914年3月23日,出生在牟平县四区云溪村的一户农民家庭。
  云溪村是个濒临黄海的渔村。旧社会,土瘠民贫。春天,黄沙滚滚,天昏地暗,牲畜难以行动;夏天,积水成灾,农田变成水乡泽国,给人们生活增添了不少困难。贺仇就是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中,渡过了自己的童年。
  贺仇患有先天性残疾,左手神经麻痹,伸展不能自如。他生长在贫苦的渔村,不能打鱼,更不能为农,未来的生计将是严重的问题。家长寄希望于贺仇,盼望他努力读书上进,将来可以从事轻度劳动,维持生计。兄弟四人,他是长孙,得到祖父的偏爱,得以在本村初级小学毕业,又顺利地到金山寨高级小学读书。
  贺仇在学校读书时,虽说天资聪敏,但学习成绩不佳。在学校里,他是唯一的天生残疾人。那些调皮的男学生,往往以他的残手取笑;就是为数不多的女学生,也常常睨斜着眼睛相看。这使他不由得产生一种自卑心理;感到处处不如别人,学习没有劲头,成绩平平。有一次,学校组织学生到野外游览,他跟伙伴气喘吁吁地攀上了金山顶,望着蓝天下的绿野,远山里的村舍,碧海上的白帆,倍感心旷神怡。正在心情舒畅,精神愉快之际,他突然看见在脚下不远处,一块巨石的缝隙里,竟然长出一棵酒杯粗的小松树。这里没有土壤,自然环境不佳,而松籽在缝隙里却扎下根,发出芽,在阳光的照耀下,在雨露的滋润下,躯干茁壮,枝叶茂密。这偶然的发现,使他恍然大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人生的这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想,一个人必须自强不息,艰苦奋斗,才能有所作为;如果妄自菲薄,随波逐流,便是毁了自己。命运给他心灵罩上的阴影——自卑的心理一扫而光。从此,他学习倍加努力,仿佛聪明了许多,成绩日新月异,一变而为优秀,一个原来学习较差的残疾少年,要取得优异的成绩,必须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气力。贺仇克服了自卑感,取得了心理上的平衡后,精神振奋,努力学习,跟正常儿童一样,积极残疾唱歌、跳舞和体育锻炼,并掌握了几种乐器的演奏方法,一跃成为一个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
  贺仇少年时期,适逢军阀在胶东混战,家乡的土地上,兵连祸患,百姓惨遭涂炭。“九.一八”事变以后,东北沦陷,又断绝了家乡穷人闯关东谋生的道路,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困苦不堪。天灾人祸,在贺仇的心灵打上深深的烙印;腐恶不除,世道难平。他在金山寨高小读书时,国文先生蔡理然是共产党员,经常在课堂上对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堂 堂 华国,锦绣河山,国运不振,倍受欺凌,东北沦亡,山河破碎,长此以往,国何以堪!”先生读到激动处,有时声泪俱下,泣不成声,深深地激动着学生们的心灵。贺仇接受社会 生活的教育和在进步教师的熏陶下,从少年时起就立下教育救国的壮志,他手不释卷,博览群书,在历史和文学方便造诣很深,特别对古文字学更有功力,并十分爱好诗歌。平时,他思路敏捷,语言幽默,常常寥寥数语,便能一针见血地言中问题的本质,博得老师和同学的称赞,对这个自强不息的少年,无不刮目相看。
  高小毕业考试,贺仇取得了最佳成绩。经过复习,在亲戚的资助下,到牟平师范训练班学习之后,便踏上了教育岗位,开始了为国育才的教育生涯。
(二)
  贺仇把心放在教育事业上,也放在救国救民上,他从学校门出来,经过社会生活实践,认识了民众的仇敌,明确了自己的责任。下定决心为国家的兴盛和民族的进步同旧的社会势力抗争到底。他以笔作武器,为光明讴歌,向腐败投枪,是一个真正的奋然前进的猛士。
  贺仇中等身材,经常戴着一副深度的近视眼睛,性情觉情无骄矜之色,举止大方而不苟言笑,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知识青年。“九.一八” 事变不久,便取了“贺仇”作自己的名字,当时人们不免感到愕然和不争,觉得这样一个文静的青年知识分子,怎么取了一个“黑旋风”李逵式的古怪名字呢?然而,他以“贺仇”作名字是别具新意的,既表明了他忧国忧民的心迹,又昭示着他的决心和斗争方向。有一次在福山,王历波与贺仇在一起青年人积极起来救国救民的事情,王历波说:“是敌人迫使我们斗争、觉悟、进步。”贺仇颇有同感地说:“对,我的名字也是这个意思!,并不是贺敌人,是贺自己有这样一些仇敌,帮助我们擦亮了眼睛,认清了自己的仇敌。同仇敌忾,一齐起来除暴惩恶,这是值得大贺特贺的呀!”在场的人听了贺仇这么一讲,都会心地笑了,觉得他的名字很有意义。
  贺仇奋斗的一生,正如他的名字所蕴含着的那样......
1935年,中共胶东特委领导了著名的“一一.四”农民武装暴动,这次大规模的暴动,因国民党展书堂部队的残酷镇压而失败了。此时,贺仇在家乡沙湾庄一座小学教书。他目睹了“一一.四”暴动失败后的在白色恐怖下的惨状:军阀政府纵兵扰民,巧取豪夺,无恶不作。借“剿共”之后,妄杀无辜百姓,就连穿红花衣裳走亲戚的新媳妇,取吉利挂红布条的鸡蛋贩子,都被以“红军”之名抓去杀害了。贺仇一向尊敬的蔡理然先生也在这次暴动中牺牲了。他痛恨军阀政府的残暴,悲愤革命被摧残,怜异百姓遭蹂躏…… 于是更加重视用笔来战斗。1936年,中国著名作家茅盾在上海发起编纂大型报告文学集--《中国的一日》。茅盾号召全国各界人士都拿起笔来写文章,记叙1936年5月21日这一天各地发生的情况 ,反映各个阶层都在做些什么。贺仇积极响应这一号召,写了《一日间》这篇报告文学,文章记叙了自己在那一天看到的、闻到的、想到的真情实感,深刻地揭露了县政府教育委员下乡,借查学之机,积极配合国民党军队“剿共”、“清乡”的反动行径和作威作福、践踏教育事业的丑恶嘴脸。贺仇用这篇文章鞭挞国民党政府的苛政,也用以纪念为革命牺牲的蔡理然先生。《一日间》被茅盾收录在《中国的一日》里。在三十年代,《中国的一日》是整个中国社会的缩影,是一部很有教育意义的巨著,在国内外发生过重大的政治影响。贺仇的《一日间》,至今读来,依然耐人寻味,将长久在文学史册上闪耀着光彩。
  “七.七”事变以后,贺仇积极响应中国共产党的号召,脱下长衫,投笔从戎。他参加了福山政训处,在青年农民中宣传抗战。福山政训处集中了一批热心抗战的优秀青年,处长李培涛思想进步,力主抗战,青年知识分子于业功、陈健、姜明等后来都参加了共产党、八路军,走上抗日第一线。贺仇和这批青年一起,活跃在福山城乡,教唱歌曲,宣传抗战,训练青年拿起棍棒,端起刀枪,随时准备抗击日本侵略军。从此,福山县的抗日救国活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在宣传活动中,贺仇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利用多种文艺形式,宣传发动群众。他在“九.一八”国耻纪念时,写了一首《“九.一八”小调》,歌词共四段,前三段是:
  “哥哥营中把枪擦,想起当年‘九.一八’,心中如刀剐,哎哎哟,心中如刀剐。”
  “八年前今日多悲痛,日本小鬼进关东,沈阳乱哄哄,哎哎哟,哎哎哟,沈阳乱哄哄”
  “爹娘被杀血流红,妻子被奸在房中,人心何能容,哎哎哟,人心何能容……”
  歌词朴实、流畅、易学、好懂,在牟福边区不胫而走,反映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坚强意志,形象地揭露了日军侵华的罪恶事实,表达了中国人民不愿意当亡国奴的心声。这首歌颇受人民群众的欢迎,久唱不衰,流传很广,特别对牟福边区的抗日运动,有较大的推动作用。
  贺仇的二弟贺先功,也是个颇有正义感的爱国青年。“九.一八”事变以后,激于国恨家仇而参加了东北军,后被调到了西北剿共,卢沟桥事变以后,他在台儿庄对日军作战中牺牲。在蒋介石发动第一次反共高潮时,贺仇用他二弟的事例,写诗揭露国民党顽固派“假抗战,真反共”的阴谋。那是1939年底,在国民党顽固派搞反共、摩擦事件日益频繁的情况下,福山县的国民党顽固派陈昱,从“容共”、“限共”走上公开的反共道路。当时,贺仇感到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的危险性,担心国共联合抗战形式恶化,就笔意委婉地写了一首《悼二弟》的诗刊登在政训处主办的油印刊物《战友》上,他深怕读者不解其意,还以文言体的笔法写了一篇述说性的短小古文冠在诗前,其中说:“吾二弟参加东北军,然彼得不死于内战而死于抗战,亦云幸矣”这最末一句话,简直是画龙点晴的神来之笔!这篇短文,寥寥数语,明白无误地表达了他对抗战和内战的政治态度,对“消极抗战、积极反共”政策的愤慨,对青年人积极投身到真正的抗日行列的热望。在当时,贺仇的诗歌、文章,深受青年人的欢迎,在救亡运动中起到了重要的战斗作用。
  奔走抗战,呼唤救国,贺仇就是这样一位在思想文化战线上战斗不息的猛士。
(三)
  在第一次国民党顽固派掀起反共高潮之后,贺仇认真了国民党顽固派假抗战、真反共的真面目,毅然放弃了高额薪金,脱离政训处,转移到牟福边区的巨甲庄小学,仍以教书为掩护,在中国共产党的直接领导下,为宣传抗战,组织抗日,做一些踏踏实实的工作。经过多年的观察考验,中共福山县党组织认为贺仇符合共产党员的条件,决定吸收他入党。1940年春,贺仇于巨甲庄小学由在陈昱部民众动员委员会工作的于连易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他在抗战的道路上迈开了新的步伐。
  翌年春天,我军反投降斗争胜利,抗战形势日趋好转,中共福山县委公开活动。此后,贺仇同志被调到中共福山县委任秘书,他在县委直接领导下,革命的积极性更加高涨,忍劳负重,不惧艰险,为福山县抗战形势的发展和抗日根据地的建立,做出了贡献。
  1941年夏天,福山县委为了精兵简政,批准贺仇送妻女还乡。此时,日军已占领了沿海地区的交通要道,沿途碉堡林立。为了安全,贺仇不得不绕道昆嵛山区,然后北行,转回家乡云溪村。贺仇行到昆嵛山北麓,与中共牟平县六分区委不期而遇。分区委书记姜代夫知道贺仇是本地人,熟悉各方面的情况,很需要他留在家乡,帮助建立恢复党的组织,团结敌战区的知识分子,共同开辟抗战工作。贺仇答应待向上级请求批准决定,贺仇一回到家乡,形势又发生了变化,日军推行“蚕食”政策,福善口子修了碉堡,赖以往来的交通孔道被敌人断绝。此时,他的好友、共产党员杨年润又来约他就地参加革命工作。他一边写信请求中共福山县委批准,一边到杨年润任职的松岚后学校任教,帮助开辟工作。
  1940年夏天以后,日伪军和国民党顽固派对牟平六区北部沿海一农村,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上严加控制,实行法西斯统治,不准宣传抗战,不准使用新课程教材,不准教唱爱国歌曲,在敌区当教员就得俯首帖耳当亡国奴。贺仇、杨年润是志同道合的同志,杨年润任校长,贺仇任教导主任,另外又聘请了三位青年担任教师,在松岚后古老的庙宇里,办起了一所红色的抗日小学。他们贴出招生广告,吸收因日军入侵而失学的青少年,免费入学读书。办教育对贺仇来说是轻车熟路,教材是他亲手翻印的由八路军根据地传来的《国防课本》。学生可以在学校里学习文化,唱抗歌曲,进行体育锻炼。学校距姜格庄、龙泉敌人据点只有几华里,日本兵、汉奸经常去查学。为了应付敌人,搞了两套课本。桌面上放着日本的《新民课本》,教授的是八路军编印的《国防课本》。每张课桌下都挖有一个能容几个书的洞,上面盖上砖,用干细泥土封好砖缝,让人看不出痕迹。为了防止敌人搞突然袭击,上课时由学生轮流站岗放哨。发现可疑的人,远哨马上发出暗号—用小铁掀往空中扬土—近哨立即通知教室里藏好《国防课本》。帽于他们的保密工作作的好,敌人每次检查,始终没有发现破绽。贺仇在教学工作中,注意改革教学方法,言传身教,以身作则,他不惜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走村串户,拜访家长,动员失学儿童入学。他对于出身贫苦、成绩不佳的弱智儿童,坚持耐心教育,决不歧视,也都同样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因此,贺仇博得了学生的爱戴,相信他在课堂上讲的抗日救国和共产主义的道理。王可学、王德运等青年,就是在贺仇革命思想熏陶下,提高了觉悟,参加了八路军。
  松岚后小学办得非常红火,俨然是一朵开放在昆嵛山后的教育之花。它赢得了人民的称赞,也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和嫉恨。
  1941年秋天,牟平县六区的形势突然紧张起来。曾被我军击溃的顽固派匡玉洲部卷土重来,纠集一伙残兵败将流窜到六区神童村,修碉堡,挖战壕,营建巢穴。这些毫无廉耻的民族败类,在日伪军的卵翼下,疯狂地破坏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残杀共产党和抗日人民,手段之残暴,骇人听闻。短短几个月,匡玉洲匪部在牟平六区,残杀我军民近200名。匡玉洲要破坏松岚后小学,蓄谋已久。1941年11月12日,贺仇、杨年润及另外 6名群众被捕在神童炮楼里,一连严刑毒打了7天,敌人要想从他们口中挖出中共六区区委及地下党组织的线索。这些情况,贺仇都知道,但在生死关头前,他严守党的秘密,保护革命利益。咬紧牙关,忍受着非人的刑罚,虽被打的皮开肉绽,寸骨寸伤、昏迷不醒,但始终未吐露有关共产党的一个字。灭绝人性的敌人恼羞成怒了,于1941年11月19日拂晓,把坚强的共产党员贺仇、杨年润和6名群众坑杀在汉河之滨,黎明前黑夜中传来烈士高着“抗战无罪,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声。
  由于当时是战争环境,解放后编印的《牟平县烈士英名录》上竟没有贺仇、杨年润的名字。1983年经牟平县人民政府民政局调查、核实,由山东省人民政府民政厅批准贺仇、杨年润为革命烈士,向其亲属颁发了烈士证书,以志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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